风风雨雨三十载   苦难伉俪铸真情

家住南京金陵一村的孙桂萍阿姨今年50多岁了，现在是南医大二附院萨家湾院区肾病医学中心的一位资深患者，做血液透析已有整整12年的历史了。与寻常肾病患者不同的是她的双腿瘫痪，常年卧病在床，生活基本靠低保，记者在南医大二附院肾病中心见到她时发现：生活的艰辛和肉体的病痛却并没有将她压垮，乌黑的短发和身上宽松的衣服将她衬托得清清爽爽，些许清癯蜡黄的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在孙阿姨的身边，一位个头不高、面容黝黑的中年男子，正在帮她整理着床铺，轻轻掖掖被角，挪挪下滑的靠垫，让她躺着更舒服些。孙阿姨笑着介绍：“这就是我老公。要不是有他，我现在坟头上都长草了。”

30年前，得病摘除左肾

三十年前，孙桂萍阿姨不幸得了肾结核，由于病情的严重不得不到医院手术开刀拿掉了左肾。可是老天爷眷顾孙阿姨，经人介绍认识了老实巴交的王叔叔，成就了一段美满的婚姻。刚结婚的那几年虽然夫妻俩挤在城南几平米的小平房内，可是生活是和和美美。但术后的膀胱萎缩、肾积水、插管引流等一系列问题迫使孙阿姨常年病休在家。从孙阿姨休假的那天起，王叔叔就开始了照顾她每一天的生活。

那时，王叔叔在一家豆制品厂工作，为了做出新鲜的豆腐，厂里都是晚上6点上班，一直干到凌晨2点下班。每月两百元的工资已经支付不起高昂的医药费了。为了筹钱，夫妻俩商量白天在家没事，可不可以做点小生意呢？于是一合计问亲戚借了点钱，买了台面条机开始做面条。刚开始没钱再买和面机，全靠手工和面。由于要在面粉里加碱，还不能带手套，王叔叔手上的皮肤愣是被化学品刺激得生疼。但是这些皮肤上的疼痛，他都忍住从来不说，因为他知道孙阿姨的病痛比他更痛苦，他要努力赚钱为她治病。

20年前，左腿骨折不能站立

夫妻俩开始了艰苦的卖面条的生活。凌晨2点，王叔叔下班，休息2个小时，起床开始做面条，6点出门把孙阿姨扶上小三轮车，带着几十斤面条一路骑到水西门。孙阿姨在摊位上卖面条，王叔叔再赶回家继续做面条拿来卖。到了傍晚，王叔叔又要去厂里上班了。这样循环的忙碌，使得王叔叔几乎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那会，王叔叔只要身体有个靠的地方，就能立马打起盹来。孙阿姨往往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知道丈夫这么拼命都是为了给她攒药费。想着尽量为丈夫多分担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让王叔叔有机会休息，自己多照顾点摊位。孙阿姨的腿因为长期肾病骨质酥松，左腿骨折了，不能两腿正常站立了，平时在面条摊都是靠右腿勉强支撑着来挪动。一天下来，右腿常常是酸得都无法站立，更别提走路了，但是为了生活他们不得不努力坚持。

10年前，右腿骨折完全瘫痪

随着城市改造，露天菜场也取消了。而城南的老房子也被拆迁了，没有地方住了，夫妻俩只好搬到王叔叔中风的老父亲家。这下对于王叔叔来说更是肩上又多了一份担子。因为中风的老父亲是长期卧床，生活不能自理。而随着肾病的不断加重，孙阿姨的右腿也跟着骨折了，完全瘫痪在床。两个瘫痪病人的重担压得王叔叔几乎喘不过气来。而此时孙阿姨因为肾功能不全了，必须要每周到南医大二附院肾病中心透析2-3次。一年四季中多少个风雪的日子里都是王叔叔亲自蹬着三轮车送孙阿姨去医院。每天一早要给中风的老父亲喂好饭，再把孙阿姨轻轻抱上三轮车，用自己做的软垫把位子垫舒适了，尽量让阿姨在里面靠着舒服点。即使下再大的雨，王叔叔一定给阿姨遮好挡好，不让她淋着雨，自己在前面费劲地蹬着车，雨水打在脸上也顾不得抹一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把阿姨送到医院做透析。有人劝王叔叔，出去打工赚钱得了，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王叔叔摇摇头说：“躺在床上的一位是我父亲，一位是我妻子，我一个都不会舍弃。”

5年前，右肾感染摘除，双肾全无

孙阿姨的性格一直很乐观：“5年前，我的右肾感染也被摘除了，双肾全无，所以我完全依赖透析。虽然我们生活很辛苦，但是每次在最艰苦的时刻都有贵人来相助。现在在二附院肾病中心做透析，沈霞护士长就特别照顾我，每次给我安排床位，都尽量靠门口，方便我丈夫把我抱进抱出的。而且我腿脚不能动了，这里的护士都逗我开心，管我叫‘美人鱼阿姨’。血透中心的环境比我家里还好，干净、整洁、有空调，每张床都有电视看，我都不愿回家呢。”但是孙阿姨每次谈到王叔叔时，眼泪总是止不住得流：“我们家没钱办手机，每次他出门，联系不到他时，我都特别担心，生怕他出点什么事情。只要看到他一只脚踏进家门，我的心就踏实了。而且我还知道他出门从来不花钱，即使再饿都舍不得买一点吃的。他都是要把每一分钱省下来，给我看病。有次，我发病消化道大出血，送到医院急救，抢救过来后，我真的不想活了。我觉得我自己得这个病遭罪就算了，还拖累了他这辈子都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可是他从来不抱怨，我自己都坚持不下来，他还鼓励我要我好好活下去。”叔叔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的身体。我为了能有劲抱动她，每天早上起来都会锻炼做做俯卧撑。我不能倒下，一旦我生病了，还有谁来照顾她呢？”夫妻俩生活虽然非常艰辛，可是也会偶尔幽默一下，每次做完透析，都来不及回家做饭，只好下碗面条吃。阿姨都会哄哄叔叔：“看别人都是过生日才吃长寿面，咱们每周都能吃上，会比别人更长寿的。”

由于孙阿姨的病，他们膝下并无子女。夫妻俩知道他们的生活比普通的百姓要艰苦困难百倍，但是他们从未放弃对生活的希望，总是坚信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的。他们相信生活再辛苦，都要并肩努力、鼓起勇气活下去。

顾颐菲